男女主角分别是颜心景元钊的现代都市小说《娇娇夫人撩人心魂,冷傲少帅拿命宠热门小说》,由网络作家“初点点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小说《娇娇夫人撩人心魂,冷傲少帅拿命宠》,相信已经有无数读者入坑了,此文中的代表人物分别是颜心景元钊,文章原创作者为“初点点”,故事无广告版讲述了:明志了。”“别人不信呀。表妹哪怕撞墙了,也挽回不了损失,就四少您深信不疑。”颜心笑了笑,“你们俩,真般配。表妹,你不如给你四哥做姨太太吧,毕竟,这样的知己难求。”姜寺峤微怔。他的脸孔,居然微微泛红。章清雅脸色更惨白:“四嫂说笑了。”颜心立马对姜寺峤说:“我没有说笑,我是真心的。四少,我可以主动去求太太。......
《娇娇夫人撩人心魂,冷傲少帅拿命宠热门小说》精彩片段
又问,“你们一大清早来,是做什么的?”
章清雅:“四嫂,是我要来的,四哥他陪我。我想跟你道歉。”
姜寺峤在旁边:“颜心,你看表妹多深明大义?”
颜心笑了笑:“哪怕是哈巴狗,也不会主人说一句,他捧一句的。四少,你可别叫我笑话。”
姜寺峤震怒:“你、你羞辱我?”
颜心看向他:“你看,你心眼小,就觉得旁人说话夹枪带棒。表妹深明大义,她就不会多心。是不是表妹?”
姜寺峤差点吐血。
章清雅也忍着难受:“四嫂说得对,我不会多心。我今天来,真的是道歉。”
又说,“在督军府,我不该撞墙,弄得宴会很尴尬,破坏了你的好日子。”
颜心:“表妹是为这个事道歉?我还以为,表妹是为了将我反锁在房间里、想用找我的名义博取关注,而才道歉的。”
姜寺峤听不下去了:“这里没外人,你还要诬陷表妹?表妹都以死明志了。”
“别人不信呀。表妹哪怕撞墙了,也挽回不了损失,就四少您深信不疑。”颜心笑了笑,
“你们俩,真般配。表妹,你不如给你四哥做姨太太吧,毕竟,这样的知己难求。”
姜寺峤微怔。
他的脸孔,居然微微泛红。
章清雅脸色更惨白:“四嫂说笑了。”
颜心立马对姜寺峤说:“我没有说笑,我是真心的。四少,我可以主动去求太太。”
姜寺峤一时竟心猿意马。
旁边的章清雅难以忍受:“不行!”
姜寺峤回神,愕然看着她。
而后才想起,尊贵高傲的表妹,怎么可以做妾?
他怒道:“颜心,你在羞辱表妹!”
颜心索然无味,语气寡淡:“一大清早的,你们到底干什么来了?”
章清雅被颜心搅合得,都忘记了正事。
她有点找不到调子了。
颜心把章清雅设想好的词儿,都搞混了。
“……我是来道歉的。”章清雅干巴巴接上自己的话。
颜心:“道歉没有说到我心坎上,我不会原谅你。”
章清雅哽咽:“四嫂,你还要我怎么样?也给你磕头吗?”
“不用。”颜心想起她前世要她关掉药铺的嘴脸,心就狠狠一紧。
她心中那点柔软,立马消弭。
“表妹,道歉要想别人原谅,总归得真诚点。你这样撒谎成性,将来会堕入深渊的。我不原谅你,是为了你好。”颜心道。
姜寺峤再次发怒。
颜心在诅咒表妹。她如此刻薄,还要给自己脸上贴金。
她真的很恶毒。
姜寺峤后悔极了,他不该答应大太太娶颜心的。
他们总以为,颜心很好拿捏,谁知道她这么滑不留手。
在家,她有老太太撑腰;在外,她是督军夫人的义女。
想要调遣她,难于登天。
章清雅和姜寺峤两脸灰败,又尴尬又难堪。
和姜寺峤的气急败坏不同,章清雅开始哭了。
颜心看了一早上好戏,昨晚噩梦带给她的坏心情,一扫而空。
她知道,表妹章清雅不会无缘无故跑过来“道歉”。
“后面还有招数等着我呢。”颜心想,“我倒要看看,他们还能使什么诡计。”
故而,等表妹章清雅哭得快要昏厥,颜心大发慈悲原谅了她。
表妹大喜:“四嫂,我后天在花园子里摆酒,咱们喝一杯,才算真的泯恩仇。”
“你伤口未愈,不能饮酒。”颜心道。
表妹:“我只喝小半口,这是我的诚意。四嫂既然原谅了我,我得拿出我的真心待你。”
颜心就知道,花园子里会有事故等着她。
她不怕。
既不怕人,也不怕鬼。
她倒要看看,这些人又耍什么把戏。
她答应后天赴约。
不过,她得做点准备。
往后,宜城上流社会的人,都会记住颜心。
此刻,有个人应该和她一样心里难受。
章清雅找了找,找到了站在另一边的颜菀菀,她就挤过去,挤到了颜菀菀身边。
她刚站定,身后有女郎感叹:“他们俩好般配。”
章清雅回头,笑了笑:“那是我家四嫂。”
女郎:“她结婚了?”
竟是有点可惜。
颜菀菀恰好听到了这话,努力忍着,可脸色很难看。
她快要失控。
一曲结束,掌声如雷。
督军夫人柔声夸奖:“跳得很好。”
颜心的外貌优越。她性情持重,说话、做事有条不紊,这让她看上去举止娴雅温婉。
督军夫人没女儿。
她的养女盛柔贞活泼可爱。
其实,督军夫人最喜欢的女孩子,应该是颜心这样的性格和容貌。
督军夫人满意极了。
众人拍掌,都夸颜心。
颜心表情仍是很平淡,既不谦虚,也不骄傲。
她滴水不漏。
督军夫人更喜欢她这种做派了。
第一支舞结束,其他时髦的小姐少爷们,也纷纷进入舞池。
章清雅问颜菀菀:“菀菀,你不去和你的未婚夫跳?”
颜菀菀看了眼她:“自然要去的。”
她朝景元钊走了过去。
景元钊送颜心回到他母亲身边,还拉着颜心的手不放。
颜菀菀走过来,邀请他跳舞时,他微微拧眉。
一种被打扰的不悦,攀上心头;可想到广城那三个月的照顾、救命之恩,景元钊压下了心中的抵触。
他牵了颜菀菀的手,也去了舞池。
这只手,和颜心的完全不同。
他跳得很敷衍。
颜菀菀则是笨手笨脚。
有人嗤笑。
“听说夫人的义女,是这位未来少奶奶的姐姐?姊妹俩差很多。”
“她好黑,比少帅还要黑几分,怎么要娶她?”
“这可完全没得比。”
颜菀菀没学过西洋舞。
很多时髦东西,在颜公馆、姜公馆这样的老派门第,是不准学的。
只有那些暴发户,或者真正有权势的、门风开化的人家,才能接触到。
她看颜心跳舞,感觉很容易。
步子就那么几样。
章清雅又在旁边激将。
颜菀菀自负大方得体,她不能男士邀请,自己去找景元钊了。
景元钊的表情,则是很严肃。
他高大健壮,墨发浓密,面无表情看人的时候,军官的威严藏匿其中,不怒自威。
颜菀菀是有点怕他的。
她想到他看颜心时候的温柔,再看她时候的端肃,颜菀菀心里恨得要死。
她的心直跳。
因为紧张,加上没练习过跳舞,哪怕她自以为很简单的舞步,也跳得乱七八糟。
她简直像个牵线木偶,频繁踩景元钊的脚。
旁人有人笑出声。
督军夫人感觉丢脸,美目微沉;景元钊也留意到了她的木讷,就停了下来。
他带着颜菀菀走出了舞池。
颜菀菀脸色很不好看:“钊哥,我……”
景元钊想起她上次不肯救治他舅舅,试都不想试,事后跟他解释说:钊哥,我这个人不爱逞能。
那时候不肯出手,现在怎么就逞能了?
景元钊眸色深邃,将她直接带出了西花厅。
颜菀菀娇小玲珑,站在他旁边,可怜兮兮的。
景元钊派人在广城查了好几个月,确定当时救他的是颜菀菀。
可他很难把她和当时那个模糊的影子重合起来。
他对她,生不出亲近感。
反而是颜心,初见她就很有吻她的冲动。
可能是因为颜心更符合他审美。
娶妻娶德,是承诺,是报恩,跟喜欢没关系。
“钊哥,我跳得不好,给你丢脸了。”颜菀菀哽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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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开始和她议亲。
而后,他遇到了颜心。
幽暗的牢房,她抬起眼,眼神颤颤的,可神色努力维持镇定。光线太淡了,模模糊糊中,他仿佛瞧见了那天晚霞沐浴中的阿云。
颜心说话的节奏,也隐约有阿云说话时的语态。
她伸手揉按他小腹,景元钊蹭地起了一身火。
她开口说话,淡淡乌药香。
这一切,都令他神往,像把他拉回了那个傍晚。
那天,在颜心看来,他很突然吻住她,轻浮油滑;对他而言,却是向往已久,感情堆积得太满,瞬间破堤倾泻 。
也是那天开始,景元钊隐隐后悔,他不该答应颜菀菀的要求。
他明明可以用钱打发她。
再后来,颜心成为他义妹,他更后悔。他其实也可以认颜菀菀做义妹的,一样很体面。
景元钊从未遇到令他心动的人,故而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。
现在,他想要反悔,扭转这个局面。
颜菀菀如果愿意退亲,他可以提携她父亲,给予她一笔丰厚钱财,足够他们全家衣食无忧一辈子的。
若她不愿意……
那就杀了她。
“景元钊。”颜心叫他。
他回神:“什么?”
“你会放过我吗?”她问。
景元钊用力搂了她:“傻话。”
“那么,我们今晚开始,行吗?”她又问。
景元钊反而有点懵:“开始什么?”
“你说,让我陪你三个月。”颜心淡淡说,“你既不肯放手,我也没本事逃开。我们今晚开始。景元钊,今天立秋了。”
早点开始,早点结束。
但愿这场噩梦,三个月后可以醒来,她平平静静过她的日子。
车子到了别馆,景元钊带着她往里走。
他牵着她的手。
手指紧紧扣住她的,似牢牢将她箍在他掌心,令她无处可逃。
别馆的客厅放了冰,阴凉舒适。
景元钊一进门,解开衣衫的纽扣,喊佣人:“拿冰湃的汽水来。”
很快,佣人端了汽水。
颜心的是橘子味,甜丝丝,又凉。
她着实热,又渴,拿起来喝了小半瓶。
景元钊则一口气灌了一瓶。
他想起什么,转身进了一个房间。
很快,他从房间出来,拿了一束新鲜欲滴的玫瑰。
红玫瑰娇嫩,开得丰神凛冽,有淡淡花香。
“还没坏。”他将它递给颜心,“送给你。”
颜心微愣:“哪来的?”
景元钊挨着她坐,仰靠进沙发里,将长腿搭在茶几上。
他身姿舒展而放松:“新开的歌舞厅,让我去捧场。他们搞的花样,弄来最新鲜的玫瑰。”
又告诉颜心,“客人买了送给歌女,你猜多少钱一支?”
颜心不怎么出入歌舞厅,只偶然听人说过。
“五百大洋一支?”
景元钊微愣。
继而他哈哈笑起来:“珠珠儿,你比我纨绔。”
颜心:“……”
“一百大洋一支,我听到后吓一跳,说他们抢钱。周君望告诉我,有些客人一晚上买好几百支,专门捧歌星。”景元钊说。
又说颜心,“五百大洋一支,你真敢猜。”
颜心:“……”
这是她在报纸上读来的。
再过十几年,有个红极一时的歌星,大总统都给她捧场。
俱乐部提供三种玫瑰,红黄白,都是用飞机从国外运回来的。
红玫瑰最便宜,五百大洋一支;白玫瑰一千。
那个红歌星,一晚上能收几百支。
——颜心从花边小报上看到过,当时也觉得震惊。
“玫瑰只是一种噱头,还是花钱捧人。”颜心说。
她看着这些玫瑰,一共八支,每一朵都饱满鲜艳,心情似乎好了点。
她问:“你也是一百大洋一支买的吗?”
“不是,从周君望那里抢的。”景元钊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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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人呢?”
“名角不上场,其他人也不上?”
“军政府的人捧场听戏,却不见了人影?稀奇。”
景督军等人,也面面相觑。
“去问问,怎么回事。”景督军喊了自己的副官长。
副官长道是。
他待要下去,有人急匆匆进了包厢。
是姜寺峤的副官长唐白。
唐白先叩靴行礼,才说话:“督军,少帅请您下楼。”
景督军蹙眉:“他闹什么?”
“督军,您下去看看。”
“有什么话不能说,非要我下去?”景督军不悦。
他已经很努力压住脾气,可火气还是蹭蹭往上冒。
姜寺峤听了颜心的三言两句,搅合得戏院不得安宁。
景督军好不容易休息,与下属们出来赶个时髦,却要遭遇这种事,很心烦,恨不能揍姜寺峤一顿。
他又看了眼颜心。
郭师长在旁边笑道:“督军,大少帅想要捉雀,今天不给您看只鸡,收场不了。”
景督军瞥了眼唐白:“让阿钊上来!”
唐白神色为难:“督军,您还是下去看看吧。”
郭师长还想要挑拨。
盛远山就道:“姐夫,不如下去看看。不顺心了,就打阿钊一鞭子出出气。他今天的确胡闹。”
郭师长:“是嘛。为了宋老板这出戏,副官处的人排查了半个月。大少帅那意思,是副官处的人做了半个月无用功?”
盛远山:“倒也不是副官处的人无能,万事留个小心。”
景督军懒得再听了,站起身,对包厢里所有人都说:“全部下去,看看那个逆子搞什么把戏!”
又看了眼颜心。
这一眼,有点责备。
颜心救了他小舅子,有点能耐。可一味拿着这点能耐招摇,就很不知轻重了。
督军不喜欢“邀功”的人。
他颇有意见,快步下去,几乎是怒气冲冲。
然而,楼下后台被副官们堵得水泄不通。
督军等人来,副官让出一条路。
看清楚里面情景,景督军差点腿软,冷汗刷得从后脊冒了出来。
戏班众人被副官们一个个按住。
姜寺峤搜出来至少六十斤炸药。
“他们装戏服的箱笼,每个都特别沉,原来底部和夹层都做了空心,全部藏着炸药。”姜寺峤语气很淡。
景督军和几位师长,脸色发青。
尤其是郭师长,他比督军脸色还要难看。
戏院是木制的楼,别说六十斤炸药,六斤都可能把楼炸塌了。
这是刺杀!
景督军额头的细汗,密密麻麻沁出来:“这些混账东西,老子给他们脸来捧场,居然敢行刺。”
姜寺峤:“阿爸,这些戏子全部交给我审。背后牵扯的,可不止一两个人。”
景督军知道他手段厉害。
“一定要抓到主谋!”景督军道。
“是。”
景督军口中发干,疾步而去,一刻也不想在这地方呆了。
几名高官也怕死,赶紧随着景督军离开。
郭师长既后怕,捡回来一条命,欠了姜寺峤一个人情;又有点担心姜寺峤立功。
更怕自己当面呛了姜寺峤,姜寺峤记恨他,会利用这些戏子做文章,给他泼脏水。
各种情绪,导致郭师长心情郁结。
他脸色灰败,带着他的三姨太走了。
颜心在原地看了看。
今天这戏院上下,督军府的高官、副官,以及楼下的散客,约莫三百人。
“我救了三百人命。”
她微微闭眼,对自己如此说。
祖父总告诉她,要发仁慈之心。往后,不管她做了什么恶事,她都提前积蓄了功德。
她一直在救人,只是用了另一种方式。
“珠珠儿,你先回去吧。”姜寺峤瞧见她还站着,冲她点点头,“这里交给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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颜心站起身,往角落缩了缩。
景元钊气色不错。
小建中汤对症下药,他两个月不间断的头疼,居然在喝了两天药就差不多好了。
他连续喝了四天,确定头疼痊愈,这才上楼。
“我信了你的话,你才是颜家的小神医。”景元钊说,漆黑眸色深邃。
颜心很想趁机说,“颜菀菀没有医术的,我才有”,挑拨离间一番。
然而,她又没把握,她根本不知道景元钊对颜菀菀到底是怎样的感情。
她怕弄巧成拙。
她沉吟一瞬,只是道:“我不是奸细。”
“你不是,已经审出来了。”景元钊笑了笑。
“那我可以回家吗?”颜心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急切。
景元钊那深黑色的眸子一紧,有点不悦。
这么想离开他?
“对,你得问过你丈夫、你婆婆,才能来陪我。”他似才想起来,“真麻烦,现在都是民主政z府了,不是提出婚嫁自由?”
颜心死死攥紧手指。
“……若他们不同意呢?”
“那自然叫他们家破人亡。到时候,你自己跪地求我睡你。”他笑了笑。
瞳仁中,似有阴森森的芒。
颜心腿有点发软。
她到底不是真的十七岁,她知晓世事艰险。
军阀掌权,生杀予夺,还不是全凭他心意?
颜心只是不懂,命运到底和她开了什么样子的玩笑。
为何重生了,她从一种苦难掉入另一种险地?
“我治好了你。”颜心身子轻微发抖,“你不能这样无良。”
景元钊觉得好玩。
他上前搂抱了她。
她挣脱不开,偏开脸。
男人带着烟草味的灼热呼吸,喷在她脸侧,烫得她无处可逃。
景元钊轻轻吮吸了下她耳垂。
颜心耳垂最敏感,她浑身颤抖,拼了命想要躲开。
他早已预料,一手托住她后颈,强迫她转过脸,凑近他的唇。
吻上她,淡淡乌药的清香,这是她的气息,令他上瘾。
景元钊像是在路边随意走路,突然见到了一颗价值连城的明珠。
此刻捧在掌心,爱不释手。
他吻着,唇在她面颊游曳,又吻她精致下颌、纤细雪颈。
雪颈太嫩,柔软微凉,景元钊在这一瞬间,恨不能吃了她。
他牙齿,不轻不重在她雪颈摩挲,微微用了点力气,留下一个很清晰的牙印。
松开时,她不知是动情还是生气,雪色面孔发红。
红潮之下,那张脸越发绮靡。
颜心的眼睛很水灵,而饱满的樱桃唇,唇角是天然上翘的。
故而她哪怕面无表情,静静看着他,那双眼水盈盈的,也是似笑非笑,像在勾搭人。
天生的妖精。
景元钊的学识不太够,他只能想到“妖媚天成”这四个字,太适合颜心了。
她丈夫,肯定没日没夜想死在她身上。
景元钊想到这里,心口一窒,竟有点不太高兴。
一想到她回去,夜晚红账内,她衣衫剥落时,另一个男人宽大手掌握住她的细腰,景元钊不由冒火。
“颜心,陪我三个月,你又不亏。”他的呼吸变得粗重,“三个月后,你就是官太太了,你丈夫会发达的。”
颜心的手,死死攥住他的衬衫。
她的颤抖更强烈。
她想要姜寺峤死,而不是用自己的身体去给他换高位。
她是堂堂正正的颜家嫡小姐,不是风尘女。
“我不愿意。”她扬起脸,“我不愿意做官太太,我也不想跟你。少帅,你杀了我。”
这句话说出口,她释然了。
不如死了。
反正已经死了一回,活着到底图什么呢?
她没有快乐过一天。
这世上,除了祖父母,再也无人珍重她。
人活着,得有尊严,她颜心靠医术赚钱、赚体面,她活得很光彩,为什么要把自己变成娼妓?
“你杀了我吧。”颜心重复,“杀人对于你而言,家常便饭。我活着,我就不愿意跟你。”
景元钊的眸色发紧。
他冷冷一笑,将她推开。
“不识好歹。”他看着她,“一个女人,别太高看自己。”
“是,我低贱。可低贱的人,也不愿意落成娼。”颜心说,“我宁可清清白白去死。”
景元钊顿时感觉很扫兴。
浓艳娇滴的小少妇,的确可爱,似一块香醇的肉,令人垂涎。
但讲起了贞洁烈女、谈起了清白,顿时变得索然无味,比馊饭还要叫人倒胃口。
景元钊什么女人没有?
他随意释放一点善意,那些女人拼了命扑向他。
他犯得着看一个女人在他面前竖贞洁牌坊?
“回去吧。”景元钊道。
他先出去了。
他还没吃到,小点心变成了硬石头,多少有点令人不爽。
他的副官长送颜心回家。
“去颜公馆。”颜心说。
副官长白白净净的,笑呵呵:“好。我认识路。”
这位副官长叫唐白,他是景元钊乳娘的儿子,一直跟在景元钊身边。
景元钊成了督军,副官长唐白就是军政z府的总参谋,一人之下万人之上。
颜心结识了他太太,时常出入他府邸。
唐太太对颜心特别好,是颜心唯一的朋友。
颜心那时候还想,要是自己的药铺实在保不住,她去求唐太太。可惜,尚未来得及,她就被亲儿子气死了。
颜心多看了他两眼。
副官长笑了笑:“颜小姐是哪里人?”
“就是宜城人。”颜心道,又纠正他,“副官长,我是姜家的四少奶奶。”
副官长没反驳,又问她:“四少奶奶,你在广城生活过吗?”
颜心微愣。
颜菀菀和景元钊是在广城结缘的,为什么要也问她去没去过广城?
她没有去过。
祖父送回广城原籍安葬,颜心一直很想去他坟头上柱香。
但她几个月前生了一场病,病得挺严重。病中很多记忆都模模糊糊的,就没有去成。
“没有。”颜心如实回答。
副官长转颐看了眼她,有点失望。
她应该不是少帅要找的那个“阿云”。
少帅自己也说不像,因为颜心肤白胜雪,而少帅视力模糊时候看到的“阿云”,皮肤黝黑。
“四少奶奶,你为什么很喜欢用乌药?”副官长又问。
颜心想到在牢房里,景元钊初次见面就吻她,因为她呼吸里有乌药清香。
“乌药有很多好处。”颜心道,“我没有特别喜欢,只是那天凑巧用了药粉刷牙。”
副官长不再问什么。
颜心在颜公馆东南角门下了车,小跑着敲门。
守门的婆子,是祖母的人,见状微讶。
“孙妈,我……”
婆子拉了她进来,冲她嘘了声:“快进去。”
颜心一低头,快步进了角门。
穿过一小院落,她去了祖母的正院。
祖母跪在佛前。
瞧见她回来,祖母舒了口气,眼中担忧浓郁渐渐化开:“你这孩子!”
“祖母,我……我遇到了一点事。”
“回来就好。”祖母握紧她的手,“姜家来寻你,我说你受了委屈,留在娘家陪我念佛。”
颜心心中感激不已。
她消失了整整四天。
“姜家没有再来?”
“没有。”祖母意味深长,“珠珠儿,这户人家,到底是什么人家?怎么不像你姆妈口中那么好?”
颜心在这个瞬间,很想把什么都告诉祖母。
告诉祖母,她继母是如何哄骗她,又是如何联合姜太太,设计姜寺峤毁了她清誉,威逼她嫁给一个庶子。
但不能。
祖母会气死,老人家身体很不好,多年不管事了。
命运,要自己去争。
颜心要自己去斗。
她要让害过她的人,都付出代价。
娶她进门容易。姜家不脱一层皮,她是不会走的。
“姜家,还可以的。”颜心道,“祖母,我能过好,您放心吧。”
我再也不会像上辈子那样仁慈了。
颜心抱着欢儿,去了老太太的院子。
老太太今儿不高兴,其他人都不敢触霉头,纷纷回房了。
到了正院,颜心吩咐女佣拿镊子来。
她一边安抚着欢儿,一边捏住它的右脚,从它脚掌肉垫中扒出一根细刺。
“怪不得今天欢儿烦躁不安,原来是掌心被扎了刺。”一直照顾欢儿的女佣周嫂说。
又给颜心邀功,“四少奶奶不愧是中医世家的小姐,就是比咱们细心。”
老太太看了眼她,没说什么,只是吩咐女佣:“拿八匹新到的绸缎,给小四儿媳妇做旗袍。”
女佣道是。
颜心想说,八匹太多了,她用不了这么些。
可又想到老太太的脾气,最是不喜欢旁人忤逆她。
老太太肯给,就是真心实意给,为了感谢她治好了欢儿。
若一味推辞,小家子气的,老太太会不开心。
“多谢祖母。”颜心道。
见老太太疲乏,她站起身,“我先回去了,祖母。”
老太太微微颔首。
颜心走后,几个女佣搬了时下最新的绸缎,送到她的院子去了。
老太太的心腹周嫂夸颜心:“这孩子生得真漂亮。”
“漂亮有什么用?太老实了。”老太太说。
全家这么多人,只她一见面就能抱欢儿,又发现欢儿掌心有刺。
她有功。
谁不知道欢儿是老太太的心尖宝?她立功了,也不知道说几句好听话请赏。
太木讷。
周嫂笑:“老实还不好?我就喜欢老实孩子。”
老太太:“做闺女,自然老实些好。做了人家媳妇,忠厚嘴笨,全家的苦她一个人吃。”
颜心回房后,换身衣裳。
老太太那边送来的绸缎,堆满了小客厅的茶几。
她现在住的婚房,位于姜家院子的西北角,旁边有个小小角门,直接通到后街。
位置偏僻。
但她刚刚嫁过来,婆婆就把小角门的钥匙给了她。她可以不走正门,出入方便。
这院子以前是姜家老太爷的后书房,不怎么用。
姜寺峤要结婚,他的嫡母大太太专门修缮了这里。
三间正房,左右各两间耳房。
现在是民国初年,各门各户都讲究新潮。
颜心的婚房摆放了一张西洋大铁床,四根乳白色的床柱;窗户镶嵌了五彩玻璃,阳光照耀下色彩斑斓;小客厅安置了一套碧绿色绒布沙发,一张玻璃茶几。
旁边一个小耳房,做了西式的洗浴间,有个大浴缸。
颜心换了衣裳,出来看这些绸缎,吩咐女佣:“拿出两匹,我要做旗袍,其他收起来。”
女佣看了眼她,不情不愿的。
颜心不再理会,拿出了她的医书,坐在沙发里看了起来。
她看了片刻,就走神。
前世,她新婚时在姜家受到了冷遇,跑回娘家。
七妹要订婚了,父亲怪她晦气,大喜日子跑回家添堵,她就去祖母跟前哭了一回。
祖母身体不太好,听了她的哭诉,为她忧心,又没办法。当晚祖母就发了低烧,而后身体一日日变差。
颜心狼狈从娘家回来,也是在大门口,遇到了姜家的老太太等一行人。
老太太也如今日那样,讽刺了她几句。
只是她脸皮薄,当时尴尬站在那里,搭不上话。
表妹把欢儿给她抱,她不知情就抱了,被欢儿挠伤了手。
接下来半个月,老太太心情都不好,家里很压抑——欢儿恹恹的,不愿意出门,老太太就烦躁。
颜心去老太太跟前问候,瞧见了欢儿的情况,替它把掌心刺拔了出来。
表妹章清雅正好也在,直接领了她的功劳,去老太太跟前献媚。
颜心站在旁边,章清雅丝毫不以为意:“这不,我才发现欢儿掌心有刺,就让四嫂帮忙拔z出来,是不是四嫂?”
颜心当时微愣。
她祖父是神医颜温良,一生正义而慷慨。
颜心受祖父的教育,内在光明磊落。
祖父又告诉她,医者要有仁慈之心。既然救了猫,就没必要去贪功。
故而,她没回答。
她没有承认章清雅,却也没当众给章清雅难堪。
她总以为,人是要脸的,章清雅往后应该会知羞。
她错了,不要脸的人,往往会更得寸进尺。
没过几天,老太太当众发作颜心,说颜心:“锯了嘴的葫芦,愚蠢无用。”
若不是而后几次,老太太暗中帮她,颜心真以为老太太很讨厌她。
她用了十几年,才明白这老太太爱恨分明、嘴毒心慈。
颜心那不争的脾性,简直把老太太气死了。
老太太表达她的心疼,就是把颜心骂一顿,想要骂醒她。
今生,颜心抓住了机会,让章清雅被挠了一爪子,让她也尝尝见血滋味。
同时,她也在老太太跟前表现了。
一切都会变好的。
除了遇到景元钊……
——跟我三个月,你就是官太太,你丈夫会发达。
——我玩过了,你还归你丈夫,大姨姐。
颜心猛地合上书,微微闭眼,来缓解自己的颤意。
“这件事,前世不曾发生,它到底预兆什么?”
片刻,颜心逐渐冷静。
她在景元钊的别馆时,没办法理智思考。
此刻独坐,她脑海中有很多的念头。
比起姜寺峤、章清雅和姜家很多人,她同父异母的妹妹颜菀菀,才是最大劲敌。
一旦妹妹嫁给了景元钊,在权势的帮衬下,颜心再也无力和她抗争,只能任由她摆布。
“要毁掉她的婚姻。否则死的人还是我。”
她之前犯愁的,是她不认识景元钊,无从下手。
可如今,她认识了。
“我的身子,值什么钱?送给姜寺峤,他都不想要。既如此,为什么不用它做筹z码,去搭上景元钊?”
颜心想到这里,突然把手里的书狠狠摔了出去。
她疯了!
她怎会起这样的念头?
不,她还没有被逼到这个地步,不能自甘堕落。
她是颜家的嫡女,是祖父耐心教导栽培的“少神医”。
她不能做荡z妇。
颜心站起身,想要去捡起自己的书,门口倏然传来脚步声。
她抬起脸,和来人四目相对。
她微微诧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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