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变卖掉所有嫁妆给他治病,每天夜里眼都不合地守着,连尿盆都是我亲自端。
这才让方殷从病魔手里挣扎出来。
大概是伺候他已经成了习惯,从食谱禁盐禁蛋白质到晚上睡觉担心他漏尿,无微不至。
硬生生把我熬成了黄脸婆,看起来要比方殷老五六岁。
一时间所有人都停了筷子,看方殷大喊着要餐厅经理过来给赔偿。
包厢门大开,所有顾客的视线都朝这边集中。
看方殷控诉自己的妻子和餐厅联合,想要害死他。
好像我以往几十年操劳他的病,所耗费掉的心血,都成了空话。
餐厅经理还在鞠躬道歉,汗水湿透了半边衣衫。
“您的妻子给我们餐厅的确实是无盐菜单,是后厨今天太忙了疏忽,做成减盐版本的了。
“
我冷笑一声,把外套丢到了方殷脸上。
堵住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嘴。
“你去哪我都给你做好饭带着,晚上眼都不合帮你端尿盆。
方殷,你别丧了良心。”
“除了我,还有谁能这么掏心掏肺对你好?”
沈婷是大小姐,我就不是吗?
我为了他,不顾我爹给我说好的亲,毅然决然跟着他,学起了王宝钏挖野菜。
我自己能吃一个月的窝窝头就咸菜 也不舍得把他治病的特效药降低一点点价格。
为了凑齐换肾的钱,我去垃圾场捡铁,去摆摊卖菜,嗓门和双手都在日复一日的嗟磨中变得粗粝。
二十岁少年夫妻,跌跌撞撞走到六十岁的这么多年,吃过的苦得到的甜,都在我脑海中一一浮现。
最后,我也只是憋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,抛下最后一句狠话。
“我当初能抛下整个拳馆,放弃少东家的身份来找你,现在也就能丢下你走人。”
“别以为,我离开你就不能活。”
方殷看我的眼神从不敢置信到愤怒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