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裴湛是难得的自由恋爱,青梅竹马情定少时。
晏如霜是我和他一同外出游玩时救下的孤女。那天,她被卖给老富商当续弦,抵死不肯,是我花大价钱将她赎了出来。
我给她提供住所,供她上了学堂,几年下来,那个凄楚的少女已褪去从前的风霜,出落得亭亭玉立,知书达礼。
没想到,却和我夫君偷偷走到了一起。
我握紧了手指,不断浮现着他们刚刚在桥上挂锁的场景。
从前我一直缠着裴湛,想来鹊仙桥挂同心锁,他嫌我幼稚,不成体统。
原来他也会纡尊降贵,耐心地哄着别人。
恃宠而骄,永远是被爱者的特权。
我紧紧抿唇,在众人面前极力克制着,转身上了马车。
娘亲教过我,自己的事情,务必要亲手斩断了结。
回到府中,我果然见到了晏如霜。
那个喜欢跟在我身边,喊我“恩人姐姐”的小姑娘,我曾经对她无比纵容和喜爱。
这些年,不仅用大把银钱娇养着,还让她出入府门毫无限制。
“恩人姐姐,我来看你来了,给姐姐请安。”
她嘴上说着,毫无行礼的意思,像往常一样亲昵地挽上我的手。
可我却冷漠地放开了。
“我是否安好,不是你最关心的吧?”
“你关心的,应该是什么时候能将我取而代之。”
晏如霜的神情僵住,也不再与我装了。
“你都看到了?”
她扑哧一笑,像是换了一个人,松开了手,“对了,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姐姐。”
“我有孕了。”
那一瞬,我极力控制,却还是忍不住一抖。
晏如霜很满意我的反应,笑容愈发灿烂。
“外面都说裴将军爱极了姐姐,我看真相并非如此,否则,姐姐怎么会连个孩子都没有?”
字字句句戳在我的心上,她犹嫌不够,笑着刺激我。
“知道裴郎私下里怎么向我形容你么?”
“他说,现在的夫人像极了一具华服下的泥胎木偶,了无生趣,让他再也找不到昔日的感觉。”
我看向晏如霜。
她迎着我的目光,粲然一笑。
我也笑了笑,对着这张如花似玉的面孔,狠狠掴了一掌,又一掌。
她尖叫一声,只因我这耳光用了十足十的力道,将她的嘴角都打出了血。
“昔日我既能把你从活死人的墓里救出来,如今就能收回我给出过的一切。”
“你住着的宅子,穿的满身绮罗,无一不是拜我所赐,也该连本带息还给我了。”
我冷笑,命人扒掉她身上的衣服,最终只余中衣,看着她抱着胳膊瑟瑟发抖。
见到裴湛回来,我亦不慌不忙,掸去裙角的尘泥。
晏如霜立刻哭得梨花带雨,瘫软在地上。
“将军,将军……夫人已经都知道了,我甘愿领受责罚,我自知对不起夫人,唯有以死谢罪!”
“君既两心同,贱妾何聊生?”
她悲怆说着,拔下簪子就要扎自己的心口。
却被裴湛疾步上前夺了下来,
他心疼不已,“陆雪瑶!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?你知不知道霜儿她已经……”
“怀孕了是吧?我都知道了。”我平静地说。
在我为他留下病根、滑胎小产的时候,裴湛已经在外面跟人珠胎暗结。
“这些年你给霜儿的花销,还有那套别院,本将军都出双倍价还你便是,你不要再为难她!”
说完,他沉着脸,亲自将哭晕了的晏如霜抱回屋内,与我擦肩而过。
我闭上了眼睛,一滴清泪划落。
娘亲说的没错,情爱的确是天下最难解的局。
看来,我们都已经没有了留在这里的必要。